Liberty

告白气球

Charpter3
        黄景瑜拆开信封,里面装的是一份亲笔写下的乐谱,作曲那一栏赫然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汉字——许魏洲。
        呵,原来这闷头呆脑的小男孩叫许魏洲?这是,他作的曲?
         “先生,订花的那位先生说如果您想听这首曲子,今晚请在26号街口的那家酒吧点一杯法国彩虹鸡尾酒。”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晚上10点,黄景瑜关了店向26号街走去,法国9点多的街道就已经是冷冷清清了,巴黎歌舞笙箫的夜生活,全在一家家的夜店pub里。门的内外,是两种景色,两种音调,两种心境。很迷人不是么?黄景瑜以前在上海的时候很喜欢玩夜场,他喜欢在凌晨穿过冷清的街道,思索人生的道义,推开门的那一刻却是扑面而来的喧嚣和欲望的堕落,在灯红酒绿之后,黄浦江上那似乎呼之欲出的红日,衬着刮在脸上的凉风和清冷的空气,又一次带来极致的空虚和孤寂。黄景瑜太过于沉迷这种人性的对比,人心的起伏。
        也许艺术家,多少都有些病态。
         一路回忆着往事,差点错过了26号街的路口。这不是一条夜色繁华的街道,也从未听说这里有什么著名的酒吧,黄景瑜并不很认路,他有些拿不准能不能找到约定的地点。
        26号街是一条七拐八拐不太规矩的街道,但还好没什么岔路口,黄景瑜耐心的走着,终于在出口看到一家还亮着灯的小店,that pub.还真是叫,那家酒吧啊。
        室外的装修很平淡,但推门而入,却让黄景瑜吓了一跳,。室内的装修很浓的重金属风,放眼望去满墙的电吉他,正中间的是一个摆满乐器的小舞台,舞台上没人。表演的时间还没到,酒吧里也只是安静的放着一些后摇。黄景瑜选了吧台的位子,按照吩咐点了一杯彩虹鸡尾酒,然后打量着周围的一切。许魏洲,真是,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        酒已过半,却还不见来人。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转动着玻璃杯,晃动的彩虹光影透过菱形纹的玻璃杯打在黄景瑜的下巴和锁骨上,这人似乎已经带了些许醉意了。
        回忆依然时断时续的涌现着。
       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诊断为抑郁症的,他只记得突然有一天自己的家里面堆满了药,突然有一天母亲搬来和他一起住,突然有一天昔日那些声色犬马的日子竟恍如隔世,甚至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的梦,突然有一天,他画不出画来了。他坐在天台的边上,望着刚拂晓的城市,全是虚无。他抱着画板,画不出一笔来,那张白纸,就是全部了。那一刻,他感受到了一种漫无边际的虚无,几乎快要吞噬他。
        调试话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,凌晨零点了,穿着一件简单的卫衣,还是那个单薄的男孩,不过这次,他抱着一把电吉他。右手有力的划过,用一串喧嚣的音阶开启了一个摇滚的夜晚。这些大多数是黄景瑜从未听过的,有些死亡金属的味道。他以前对摇滚不了解,多少有些世人刻板的印象,便没来由的拒绝去了解,却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了它的魅力。在躁动的空气里心跳动的越发激烈,酣畅而痛快淋漓。台上的乐手已然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了,俊秀的脸庞上挂着些晶莹的汗珠。黄景瑜看的有些入了迷,在心里笔下细细描摹的少年,身上那股神秘的,桀骜不羁的气质,终于找到了答案。
        凌晨两点,店里的客人多数已离去,乐队成员纷纷离场,只剩下吉他手了。黄景瑜换了个斜对着舞台的双人座,为他也点了一杯彩虹鸡尾酒。
        许魏洲坐在高脚凳上,转了个身面向黄景瑜的方向。他缓缓弹响了有些格格不入的曲调,前奏安静的像是民谣。却又在琴弦微颤时,不经意的按下最为低沉有力的两组和弦,之后的音符便如狂风暴雨一般涌入,嘈嘈切切错杂弹之时,又将一切归为平静,曲终,是永久的平静。
        这真的是一首送给黄景瑜的咏叹调。
        到底是什么时候,这个少年,把自己看透了。
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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